终于写完了
原本是想写个沙雕段子,结果果然写歪了😭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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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钰向窗外看去,乌蒙蒙的,雨还是下得很大。他又偏过头,看向另一边,是正在慢条斯理得擦着头发的风刃。
裴钰轻轻敲了敲窗面,毛玻璃发出闷闷的响声,吸引了风刃的注意力。少年转过头觑了一眼窗外的滂沱大雨,轻“啧”了一声,道:“看来今天我们必须要在这里借宿一宿了。”
确实,天色已经不早了。
他们下午自茶楼中出发,到了这片山林中,待到要回转时,天公不作美,下起雨来了,只不过几秒,方才还清清朗朗的天空就被厚重的雨幕遮盖了,连前路也看不清楚。他们二人在山路上磕磕绊绊地找方向,最后居然在半山腰找到了一户人家。雨下得实在太大,也顾不得其他什么了,幸而人家愿意暂且收留一会儿他们这两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。
不过,这个地方虽然偏,景致却是一等一的,也不知风刃是如何找到这么一个曲径通幽的好地方的。
裴钰先前跟着风刃在这荒郊野岭中七拐八拐时,一点没想到最后的目的地竟是一个小山谷,重重叠叠的绿色在眼前循环了不知道多久之后,视野中忽然豁然开朗,出现了一个风景秀丽而精致的小山谷。
只消说那一刻的惊艳,这一路淋的雨便已经值了。
那山谷中,还有一个小小的木亭子,看得出被保护得很好,没有因为风吹日晒而变得破旧。
风刃走上前去,伸出手轻轻搭在柱身上,沉默了半晌后,露出了一个轻轻的微笑,道:“也有一段时间没到这里来了。”
裴钰跟在风刃的身后,静静注视着这个有些简陋的小亭子,默默寻找着,然后,不出意外地,在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看到了“风启”二字。
风刃抚了抚木柱的表面,指腹上便沾了一层薄薄的灰。
裴钰不说什么,只站在风刃的身后几步的地方,看着少年安然平静的侧脸。
就像现在,窗外的雨声潇潇,屋内却一片宁静,两个人都没有说话。
屋内没有点灯,光线暗淡浑浊,裴钰看了几眼雨势后,目光便习惯性地落在了风刃的身上。
其实看不太清,但是也已经让他十分满足。
……
夜深了。
隔壁房间传来细细碎碎的谈话声,是母子间的私密情话,透过隔音效果并不好的单薄土墙传到了这边。
先是孩童稚嫩清脆的声音,纵使是刻意压低之后也带着十分的甜意:“阿娘,猜猜我有多爱你?”
然后,是母亲温柔的低声回答:“阿娘猜不出来,小小告诉阿娘好么?”
孩子便得意地回道:“我爱你,有这么多!”他大概是站了起来做出了什么手势,“像我举得这么高,高的不能再高。”
母亲笑了笑,说:“我爱你,也像我举地这么高,高的不能再高了。”
孩子便又想了个说法:“我爱你,一直到过了小路,在远远的河那边!”
母亲回了一句什么,低低的声音听不太真切,孩子没有再说话,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。
半晌,裴钰听见那孩子喃喃地说:“我爱你,从这里一直到月亮。”
他忍不住微微一笑。
风刃也勾起了嘴角,无声地笑了。
少年的笑容干净而柔软,裴钰望着他,几乎有些痴了。
风刃察觉到他的视线,回望过去,下一秒,青年就收回了视线,把目光移向了另一个方向。
……太刻意了,风刃想,把目光移开有什么用,藏得住什么呢?
况且,他已经看到了。
风刃垂下眉眼,忽然笑了笑,眼角余光便看见青年又略带担忧地望向了自己。
裴钰近乎直觉般地捕捉到那个转瞬即逝的笑,敏锐地察觉到少年的情绪变了,仿佛整个人都浸染了夜的凉意。
裴钰忽然想起了风刃站在那木亭前的那个笑容。
到底意难平,他知道的。
裴钰轻声说:“该睡了,王爷。”
风刃偏头看着他,突然问他:“皇兄派你来之前,有交待过什么吗?”
裴钰摇了摇头,顿了顿,又说:“但是,王爷,”他说得很慢,字斟句酌一般,“陛下他也是爱您的,只是表达的方式和普通百姓不一样而已。”
风刃定定地看着他,不咸不淡地说:“是吗?”
“是。”裴钰望着他,“而且,不只是陛下,还有太子殿下,还有皇后娘娘,还有……”
“还有?”风刃走近了几步。
裴钰呼吸一滞——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险些说出了什么——他闭上了嘴,不肯再多说什么。
风刃却不管他,径直勾起他的下巴,强迫青年与自己对视。
他望进那双深蓝色的眼睛,望进那昭然若揭的似海深情,说:“……还有你。”
青年的嘴唇开阖数次,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。
最后,他说:“是。”
……
裴钰醒了。
他想起来,昨日是风刃的寿辰,风天逸拉着他在宣勤殿内喝酒。他醉倒了,睡在桌上,然后,便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。
他梦见了少年时的风刃。
真好,是个美梦,他想。
……已经很好了。
只不过,到底还是意难平。
清醒过来的同时,随之而来的是满身的酸痛——是他昨晚醉酒后径直睡倒在案桌上的后果。
他站起身来,听见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他走到殿外,天色还早得很,半个月亮还留在天边不肯彻底落下。
裴钰望着那半轮月亮,轻声说:“王爷……”
一阵风吹过。
他的声音散落在了清晨的风里。
——“王爷,猜猜我有多爱你……”
end.
脑洞来源:
附:
猜猜我有多爱你
小兔子要上床睡觉了,它紧紧抓着大兔子的长耳朵,要大兔子好好地听它说。
“猜猜我有多爱你?”小兔子问。
“噢!我可猜不出来。”大兔子笑笑地说。
“我爱你这么多。”小兔子把手臂张开,开得不能再开。
大兔子有双更长的手臂,它张开来一比,说:“可是,我爱你这么多。”
小兔子动动右耳,想:嗯,这真的很多。
“我爱你,像我举的这么高,高得不能再高。”小兔子说,双臂用力往上撑举。
“我爱你,像我举的这么高,高得不能再高。”大兔子也说。
哦,小兔子想,真糟,他又比我高。
小兔子又有个好主意,它在树干上倒立了起来,说:“我爱你到我的脚趾头这么多。”
大兔子一把抓起小兔子的手,将它抛起来,飞得比它的头还高,说:“我爱你到你的脚趾头这么多。”
小兔子大叫:“我爱你,一直到过了小路,在远远的河那边。”
大兔子说:“我爱你,一直到过了小河,越过山的那一边。”
小兔子想,那真的好远。它揉揉红红的双眼,开始困了,想不出来了;它抬头看着树丛后面那一大片的黑夜,觉得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天空更远的了。
大兔子轻轻抱起频频打着呵欠的小兔子。小兔子闭上了眼睛,在进入梦乡前,喃喃说:“我爱你,从这里一直到月亮。”
“噢!那么远,”大兔子说,“真的非常远、非常远。”
大兔子轻轻将小兔子放到叶子铺成的床上,低下头来,亲亲它,祝它晚安。
然后,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边,小声地微笑着说:“我爱你,从这里一直到月亮,再……绕回来。”